肉丝的巧克力糖果店

【礼猿】Fate/K 第一章(4)

4

“警报!警报!警报!Saber出现!出现!”

鹦鹉拍打着翅膀,聒噪的嗓音响遍整间阴暗房屋。

人影仍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另外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男人从后面慢慢走近他的王座。

“流。”

黑衣的男人有一把浑厚的嗓音,一开口先笑了起来。

“想不到你也会失算了啊。”

人影静静地看着前方通过鹦鹉眼睛传递回来的影像,并没有回答他。

男子并不觉得无趣,只是继续带着笑音说下去。

“你看中的那只流浪小猫……现在可是变成会咬人的豹子了。”

被唤作“流”的人终于开口,应了声,还是静静地坐在阴影之中。

“我必须要承认,这一点是我失算了。想不到这个小家伙居然可以不用任何触媒召唤出Saber。”

“……但是,召唤是成功了,也要看他是否能使用得当……我已经给紫下了命令了。”

“哦?”黑衣的男人大感兴趣地笑了起来,“如果证实他使用Saber得心应手,你还想继续拉拢他么?”

“为什么不?”

流轻轻颔首。

“好用的工具从来不嫌多,即使他不愿意……总有一天能把他改造成我理想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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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Saber。

——我居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召唤出了Saber,在圣堂教会的说法中是最强Servant……

脑子里满是胡乱的句子,而宗像静静地保持单膝跪下的姿势,目光一直投在他身上,神色安静宁定。

伏见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莫名的慌乱起来,就连脸上都不知为何觉得热度高了许多。

这个人,他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动是为什么啊……

“……啊!”

突然冲出口的叫声让宗像秀气的长眉微微挑了一挑,但这也就是他全身对这个突发状况所做出的最大惊讶度的表示了。

伏见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抬手去捂自己的嘴,却忘了手臂骨折的伤还在,一动便痛得钻心,忍不住发出了细小的哀鸣。

宗像在他对面看着,微微笑了起来,伏见觉得自己脸上的烧热感随着他的笑容又蔓延开了许多,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臂中去。

低着头的时候听见了宗像温和的声音:“伏见君,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低着头的伏见恨不得把整个自己都埋进地底下去。

刚刚他才想明白,这个人自从问了那句话后便一直在自己面前不动……是为了获得那个问题的回答吧?

该怎么回答?

在脑子一片混沌,还没得出个具体分析过后的解答时,凝视着宗像那双宛若紫水晶的眸子,身体已经懵懵懂懂地做出了回应。

“……是。”

宗像微笑起来。

“很好,伏见君。”

他抬起修长的手,推一推鼻梁上架着的银色细框眼镜,随即将手按在胸前,恭谨地低下头去。

“Saber之Servant,在此见上。今后您将是我的主君,您的命运将与我同在——”

随着这句话,伏见感觉全身的魔术回路都同时打开了。

身体无限的放松,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扩张到最大,在无限的虚空里,他感觉到对方的魔力与他相连,如潮水一般涌上,在体内每一处流过,回路里的循环却又是舒服的,像是湛蓝的海面,平静而辽阔安宁。

他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漂浮起来,因伤势而疼痛的身体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抚慰。

然而飘荡的神智在看到宗像时清醒过来,自己这个servant面对着他的脸上,一直平和的表情突然变了。

那两道长眉突然一拧,眼眸微微眯起,透出一丝锋利的光芒。

伏见尚未发出声音的疑问,宗像已经有了动作。

那把剑一直握在他手中,此时只是轻轻一抖,深蓝色镶嵌金色花纹的剑鞘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雪亮的剑锋往他身后从左至右划过去,发出一道深蓝光芒,与背后攻击过来的绿色火焰相撞,“砰”的一声,仿佛连房屋都震动了几下,立即消失于无形。

“哎呀哎呀,Saber的攻击力道果然非同寻常呢,如此高洁而美丽的光芒,让我的心也深受感动了……”

随着含笑的声音,从房门对面弥漫的黑暗阴影里逐渐走出来了一个高挑的身影,与宗像一般高,穿着件黑色风衣,头发是深紫色的男子。

与宗像不同,那张漂亮的面容更多了几分魅色,挑起的笑容带着一丝轻佻的妖媚,像是开玩笑又像是严肃认真的,做出了一个舞台剧演员谢幕时的弯腰动作,一条长腿也撇到旁边:

“Assassin之Servant,御芍神紫,在此仅代表吾之Master,前来看望剑士之王,并向您的Master转告吾等衷心的问候。”

“天花乱坠的场面话就不用说了。”宗像微微抬手,长剑指向对方,“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Assassin挑准这个时候前来,是想就此一决高下么?”

“您说笑了,”保持着躬身动作的御芍神紫仍然丝毫未动,“吾主并未下令就此一战,因此,在下是秉着满腔真诚而来的。”

宗像还想说什么,他身后的少年已经挣扎着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回去……”

伏见感觉自己发声说一句话,或是一个字,胸口都像被什么刺穿了的疼痛。但他仍然勉强支撑着自己,微微抬起上半身,保持直视着对方。

“回去告诉你们的Master,我……”

从额角沁出来的冷汗,顺着前额过长的头发流下来,落到唇角边上。喉咙里也不受控制地涌起了血块,想必是刚才掉下来时内脏的伤,堵得胸口一阵阵的难受。

他无力去擦,也顾不得,只能集中自己全部精力,控制着身体说出这句话来。

“我决不会被他招揽,那是个疯子……”

宗像盯着他的眸子里,仿佛湖面一般,静静地,不起半点波澜。

御芍神紫却似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绽开了笑颜,直起身来。

“既然如此,请让在下代替吾主献上最后的一份礼物,聊表他的~~心意吧!”

他用唱歌一般的语调高声说出这句话,随即退后了一大步,脚尖微微一点,旋转了两个圈,绿光一闪,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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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像一直不曾放松地盯着他,如今看到这个敌手消失,才抬起手来,手腕转动,那把长剑在空中划出两个剑花,插入鞘中。

这可真是不必要的华丽举动。

把他动作看在眼里的伏见暗自嘀咕,随即被胸口的剧痛拉回了神智,倒吸了口凉气,五官在那张本就不大的脸上皱成了一团。

宗像看向他,唇角微扬,露出个温和微笑。

“伏见君,”他说,“不如暂时先找个地方治疗你的伤势——”

一句话没说完,两人同时注意到了从身边地板上逐渐浮起的绿色光芒。

伏见坐在地上,看到上方屋顶破洞里透出来的情景,也吃了一惊:“那……是什么?”

宗像抬头望去,在上方漆黑深邃的夜空中,一团碧绿的巨大光球,正在不停地吸收从不知何处飞来的无数道细小绿色光线,逐渐变得越来越大。

“是雷光之术!”

宗像微微扬眉,怒意一瞬间在眼眸中闪过便归为平静,“吸纳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魔物的能量,聚集在一团形成的雷电攻击术法,短时间没办法躲出它的攻击范围……所以Assassin临走时说的‘礼物’,就是指这个吗?”

伏见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瞬间被莫名的情绪抓紧了,下意识闭上眼睛的少年,没有注意到宗像低头瞟了一眼他身处的位置,微微一笑,向上举起一只手,嘴唇微动,开始念诵什么。

“你于空中坠落,

  于时空苍穹之上,举起双手,

与灿烂星辰共邀歌舞

  整个大地与天空,

都与你之歌共鸣……

……………………

响应我之召唤,

呈于天地之间!”

仿佛是一瞬间的事,在头顶上的那个碧绿的大型光球往下劈落之时,在宗像举起的手上出现了一道青蓝色的强烈光芒,那光芒随即化作一个巨大的半圆,罩住他们两人。

对方留下来的雷电,打在这个蓝色的球面上,便再也钻不进去,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形成了僵硬的柱形,随即粉碎,化成千万点蓝色星芒从上方缓缓降落下来。

即使是恐惧和惊讶同时布满在心脏中,伏见也无法完全忽视眼前所见的这一幕非人力能为的“奇迹”。

“好美……”

他无意识地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凝聚自己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看着从他脸颊飘过的一颗蓝色小星。

宗像那双紫色眸子里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

他蹲下身来,握住伏见的手,年少的魔术师当即感觉到仿佛有一股冰冷清凉的力量从两人相碰触的地方流进来,再次镇下了自己躯体感受到的剧烈疼痛,意识又被唤醒几分,却看见对方端丽的脸上眉头越拧越紧,嘴唇也跟着紧绷起来,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了?”

他吃力地发问:“又,来……敌人了……吗?”

宗像听见他的疑问,只轻轻地摇头:“不,不是。”

“但是是一个让人恼火的人……”他似乎真的很烦恼,连出现之时就一直优雅平和的声音里都流出了几分烦躁,“伏见君,你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伏见沉默了半天,才低声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当然熟悉,这里是我……我曾经住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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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

八田美咲踩着滑板一路冲进这栋洋房大厅正门,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天花板上那盏本来摇摇欲坠的水晶吊灯又晃了几下。

“小八田,别跑那么快!”草薙紧紧跟在他身后,高声喊着提醒,“当心遇到敌人!”

周防尊默不作声,只在进门的瞬间顿了一顿,身后紧跟着的HOMRA全体成员差点接二连三撞上他宽阔的后背,十束牵着安娜的手,只跟在队伍最后,看到他的停滞,加快点速度赶上去:“KING这是怎么啦?”

周防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只回答了一句:“感觉到这里有个讨厌的人。”

十束还想说什么,八田已经在三层楼的洋房里上下都转了一圈,气喘吁吁地回来报告:“尊哥,草薙哥,十束哥,我找遍了都没见着猴子……怎么办啊?”

注意力转向他的十束有些迟疑:“会不会你的感应错了?猿君并不在这里?”

“不会的!”八田激动起来,把身上T恤的领口拉开,露出一点锁骨处的标记,“这个标记当时猴子和我是同一个位置,我们有谁遇到危险受伤,另一方都会有感觉的!”

草薙早已默不作声地把大厅内乱象全部打量过一遍,现在才开口:“小八田感觉应该没错,这里很明显是经过一场打斗了,而且你看伏见的飞刀还在……”他指了一下暗处的大理石柱子,三把小刀整整齐齐的扎在上头。

“完了……”八田抱头,“猴子会不会被抓走了啊?!”

草薙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思考,一边摆了摆手:“别慌张,小八田,不管敌方是谁,抓走伏见的作用不大,他在HOMRA里并没有怎么出头,也没有什么很重的分量,如果是怀疑他给尊供魔的话,直接杀了他会更方便,应该不是被抓走了……”

十束手指抵着下巴:“或许……是打退了敌人之后,自己也受伤很重,躲到什么地方去疗伤了呢?”

镰本接收到草薙暗示的眼神,连忙跟上来揽住八田的肩膀:“就是啦,草薙先生和十束先生的猜想比较有道理的,八田哥你要相信他们两位啦!”看着八田的眼神,又补充一句,“你不信别人总也要相信伏见吧?他哪次行动是失手过的呢?”

八田总算被说动了几分,犹犹豫豫地嘟囔:“可是猴子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亲戚朋友了啊……”

伏见的确是如十束猜测的,“躲到什么地方去疗伤了”。

而且躲的地方也不算远。

就在这个“他住过的地方”,伏见一族本家的地下室里。

方才在艰难地挤出声音回答了宗像的问题之后,对方便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抄一扶,将他整个人都横抱了起来。

“那么,请伏见君为我指路,找个可以安静休息一下的地方吧。”

从没尝试过被公主抱(何况还是个男性!)的伏见顿时只觉得脸上的热度直冲大脑,差点没背过气去,所幸锁骨上标记一瞬间的灼痛让他回过神来:八田很有可能感觉得到他在这里。

——那么,楼上的卧室什么的,都不能选用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愿意马上让八田和HOMRA的人们看到宗像的存在,但是却本能地出了声:“去……地下室,那里,是,我曾经……”

八田冲进正门时,宗像刚刚把他放到地下室陈设的那张床上。

纵然宗像已经移动得非常稳当了,仍然没法做到毫无半点震动,往日可能甚至感觉不到的小幅度震荡在此时变成了仿佛插进伤口里的一把刀,冷汗不停地沁出来,几乎快要模糊掉整个视野了。

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支撑到达目的地,被极小心地放在床上之后,伏见只来得及看到宗像露出的担忧神情,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伤势太重,只能……”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跌向深处涌起的一片黑暗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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